推動敬拜到世世代代

⸺2023年宣教社關年會講員Kenny Chau訪談

《心版》編輯同工

Kenny Chau (周君平) 是 CBCGB 2023 年度“宣教與社會關懷年會”(11月10日至12日)的主題講員。他是 CBCGB 支持的國際學生協會(ISI)的城市動員者,也是在紐約大學為國際學生提供服務的屬靈生活輔導。他為本次為期三天的會議制定的主題是“為天國而活”。以下內容摘自《心版》編輯同工於2023 年 11 月 12 日晚的訪談。

我如何成為基督徒

我 於1974 年出生在越南,是七個孩子中的老么。我父親年輕時隨父親從廣東省潮州搬到那裡。在我出生前和出生後,父母兩次將我奉獻給基督,並給我取了一個中文名字“周君平”(取意“和平之君”)。1975年,由於戰爭我們離開越南,在澳門或香港的難民營滯留一段時間後,在華盛頓特區的一家華人教會(CCCGW)的資助下來到美國。2019年,我去巴爾的摩參加華人宣教大會(CMC)時拜訪了這家教會。他們的網站稱,該教會於 1957 年由國際學生在ISI的一個辦公室創辦。令人欣喜的是,42 年後,他們支持的難民家庭開始在ISI服事。

我的父母搬到紐約工作,這樣他們才可能把另外三個孩子和祖母從越南帶出來。他們生活艱苦,我從小就知道我們很窮。我們在唐人街的公寓是一個 500 平方英尺的無電梯公寓,位於兩個殯儀館之間。我不想去教堂,抓住一切機會逃掉,因為教會與我的生活無關。我的教會朋友都住在郊外,而我是唐人街的窮孩子。

八年級時,我很想要一輛自行車,因為我的朋友都有。父母終於給我買了一輛 80 美元的紫色自行車。這是我的第一輛車,我的朋友們會因為顏色而嘲笑我。有一天下午,在我離家大約20步遠的地方,有人把我推到一邊,搶走了我的車。我開始和有壞影響的朋友一起玩,搶別人的自行車。當我們受到傷害,我們會傷害別人,或者當別人受傷時我們不在乎 (Hurt people hurt people)。當時我並不明白這一點。我從別人那裡拿走的唯一一輛自行車是輛鍍鉻 的GT 越野車,但不敢把它帶回家,最後和別人換了一輛車。有一天,一名黑幫份子聲稱我拿了他的車,要我賠他 360 美元。我沒有這錢,也不敢告訴父母這件事。我害怕在家裡被我爸打,然後在街上被黑幫打。我要離開唐人街避避風頭。剛好父親告訴我,我們的教會 OCM(中華海外宣道會)在那個週末在外地有夏令營。我抓住了這個的機會。

在營會上,我為自己做的事情感到內疚。當我們低頭禱告時,我感到懊惱,小聲對自己說:“我真是個混蛋,我錯了,我很難過。”然後我聽到一個聲音:“但我仍然愛你。”我相信那是神的聲音。我本應受懲罰和審判,但神卻向我表達愛和憐憫。回家前的晚上,我決定信祂。回家的路上,我唱著在營會唱過的讚美詩《你是我的藏身處》,心裡不停地說:“神啊,請保護我。”當我走過我家附近的一座教會時,我看著教堂頂部的十字架,一直唱那首歌。我可以看到街對面的黑幫成員,但他們再也沒有找我麻煩,我也再沒有和他們交往過。成為基督徒以後才知道,唐人街警察局保存了一張我們在公園閒逛的照片,上面寫著“未來的黑幫,注意他們。”我的一些朋友後來入了幫會。耶穌把我從幫派生活中解救了出來。

走向全職宣教的路

那是1988年的勞動節週末的夏令營。在同年聖誕節和元旦之間的冬令會上,我回應了祭壇呼召,將我一生奉獻全職事工。我確信被呼召了,儘管我當時不明白神呼召我的方向和時間。我有傳福音的恩賜。在接下來的幾年裡,我有機會穿著小熊尤基(Yogi Bear)的道具跟著都市事工(Metro Ministries)在城市裡佈道。參軍時和隊友分享福音。24 歲的時候,在加州一位朋友的婚禮上,神向我說話,“肯尼,你告訴人我呼召你去宣教。我讓你在唐人街長大。你為我的百姓做了什麼?”我的答案是什麼都沒做。我於是向葉啟明牧師詢問如何在唐人街事奉,開始在基督教角聲佈道團(CCHC)全職服事了四年。

神在夢中讓我去中國宣教。我和妻子辛蒂 Cindy 在OCM認識並結婚了。她當時在哥倫比亞大學學習教育學。2004年的一個晚上,我做了一個夢:我站在一棟紅色建築前一大片平坦的地方,聽到一個聲音說:“愛神,愛中國。” 我叫醒辛蒂說:“我想上帝在呼召我們去中國。”我們加入了PESI(專業教育系統,一個非營利組織),在北京的一所私立幼兒園教了一年英語,同時利用業餘時間傳播福音。 辛蒂全職教英語,而我同時在幼兒園和 BICF(北京國際基督教團契)服事。

北京是我們的異象之旅,原因有兩個:親眼目睹中國人民的屬靈狀況,並清楚上帝如何帶領我們。暑假在甘肅教書時,我受學生邀請參觀一座藏傳佛教寺廟。當他們在我面前敬拜他們的神時,我的心裡有激動。神對我說:“你看到這些人向假神祈禱嗎?你應該成為代禱者,為他們向獨一永活的真神禱告,使他們能夠認識我。”離開中國前,我們去西藏旅遊,看珠穆朗瑪峰。導遊說通往珠峰的道路被封了。我們不得不按新的行程去參觀許多寺廟,這違背了我們的初衷。在拉薩的大昭寺,我看到排長隊的人們手裡拿著兩樣東西,一樣是他們的供品,一樣是他們的嬰兒。我清楚記得一個睜著大眼睛看著一切的嬰兒的臉。這一切讓我心碎。接下來的 15 分鐘我一直在哭泣,無法控制自己。我意識到不僅是個人,而是整個民族因為沒有福音變得沒有希望。另一方面,當他們相信自己版本的福音時,他們會保留並傳遞給下一代。那一天神不僅向我展示了那裡人們的屬靈狀況,還讓我清楚地知道我將如何服事祂,就是將一代又一代的偶像崇拜者轉變為一代又一代真正的敬拜者。我決定去神學院,為那些沒有機會接觸神學的人提供資源。2005 年,辛蒂和我入讀戈登康韋爾 (Gordon-Conwell) 神學院,追隨我們成為長期赴華傳教士的願景。

ISI 城市動員者

2008 年,我在神學院的最後一個學期,得到OCM的聘用,幫助差派宣教士進入禾場,我自己將成為最先去的一位。我促成OCM與 OMF (海外基督使團)的合作,成為財務支持和培訓的夥伴。預計聘用期是2009 年至 2011 年,然而在2010 年我們的女兒美美出生時,被診斷患有唐氏症和聽力問題。我們仍然計畫去中國宣教,但北京的特殊護理費用令人望而卻步,而紐約市有全世界最好的護理和最慷慨的福利。我感覺上帝把我帶進了死胡同。OCM的牧長為我提供了一個青少年(英語部)教牧職位,在西溫莎的OCM 中宣會迦恩堂(Canaan Church of Princeton),離普林斯頓不遠。 神還幫助我們獲得一張住房抽獎,以 86,000 美元的價格買到紐約東哈萊姆區 (East Harlem) 一套全新的兩居室公寓。

在全家每個週末往返迦恩堂(單程70 英里)兩年後,我決定為了教會和家庭的考量,在教會只再待一年,給他們時間找繼任牧師。我沒有下一步打算,覺得神把我帶進了另一個死胡同。但神其實為我打開了與校園團契(InterVarsity Christian Fellowship)交往的門,最後又打開了與 ISI交往的門。

我在 ISI的正式稱呼是城市動員者。紐約大學給我的頭銜是屬靈生活輔導 (Spiritual Life Advisor),屬於不支薪的附屬關係(紐約大學有 70 位無薪屬靈生活輔導),可以讓我使用大樓內的會議室。 促使我在 ISI 服事的原因是其使命宣言的一部分,即與當地教會合作,這正是我想做的。我想幫助當地教會,為他們提供一個接觸國際學生的平台。 我們的目標不僅是讓教會成員成為社區志願者,而且幫助他們成為宣教者。

我們將國際學生與合作教會的紐約市專業人士進行一對一的匹配,為期一學年。在專業導師計畫中,導師會每月與學生會面一次或兩次,持續九到十個月,幫助他們填寫履歷,訓練社交技巧,並討論他們的目標等。輔導活動一般在教會之外進行,但導師會邀請受訓者去教會過聖誕節和復活節。如果學生有興趣,可以邀請他們進一步在其它時間去教會。亞裔教會常常缺乏在工作場所分享福音的實踐。透過該計劃,我們訓練導師們用兩條腿走路:專業的腿,通常在紐約和波士頓會比較強壯,以及屬靈的腿,一般比較弱。如果你為這些學生提供服務,卻從不提及神,我就辜負了你。我們希望您禱告能有機會分享福音。我在 2014 年創立了這個項目,現在已經把項目總監的職位交給了一位六年前加入導師團隊的加拿大華裔Jackie。

CBCGB 可以從在紐約大學的城市動員中學到什麼

我想到兩件事:一是專業導師計畫 (professional mentorship); 另一個是極為有意式的指導(a very intentional mentorship) 。首先,給會友一個服務的機會,建立他們的信心,幫助他們看到這裡的莊稼熟了,他們不必辭去工作就可以成為大使命的一部分。

極為有意式指導,指的是幫助回應全時間服事或者宣教者的計劃。現有的教會模式是在你回應全職事奉的祭壇呼召之後,你自己先去短期宣教;直到你決定讀神學院,教會才開始支持你。其實來自教會的經濟支持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在成長的路上陪伴你前行。我認識的一位宣教委員會的老太太曾經告訴我:“肯尼,神很久以前就呼召我去宣教,但我從未去過。 這是為什麼我在宣教委員會服事。” 我相信,如果她年輕的時候有人陪她走,她一定能走到宣教工場。OMF 區域總監 Steve Nephakis 曾經說過,只有 1% 被呼召的人真正進入宣教工場,因為大部分人缺少指導。我在你們的宣教年會結束時對那些舉手決志、參與全職事奉的會友說過,“你們最重要的是要為能得到一位導師來禱告,並有勇氣請別人來指導你們。”